
父子俩紧紧相拥
“娃啊,做梦都没想到你一直在找我!”5月1日,在市公安局肖振宇寻亲工作室,年过花甲的陈赵举紧紧抱住失散37年的儿子,放声大哭。
那年深秋 妻离子散
陈赵举是宛城区汉冢乡居民,上有一个哥哥,下有两个妹妹。小时候,他家日子过得很艰难,经常向邻居们借钱借粮。
1986年,年近30岁的陈赵举经人介绍,与四川籍女子谭权清结婚。陈赵举原本以为婚后日子会过得好一点,没想到,两人缺乏感情基础,经常吵架。村里放电影、唱戏时,谭权清都不愿与陈赵举一起去看。更令陈赵举无法接受的是,谭权清宁可去妹妹家住,也不愿与他住在一起。就是在这种情况下,两人的儿子陈轩出生了。
1987年深秋的那个清晨,成了陈赵举人生的分水岭。那天,陈赵举扛着锄头从麦田回到家里,邻居告诉他:“你老婆带着孩子去她表姐家走亲戚了。”3天后,村里通知给孩子接种疫苗,陈赵举去谭权清表姐家接人,却被告知“根本没见过他们母子俩”。陈赵举赶紧去各家亲戚处寻找,亲戚们都说谭权清母子俩没去过。
随后,陈赵举发现谭权清把她和儿子的衣服全带走了。直到此时,陈赵举才明白,谭权清带着儿子离开了他。
辗转千里 寻亲未果
当时,户籍制度还不够完善,人口流动信息也比较闭塞。陈赵举虽然心急如焚,但一来没有文化,二来没有出过远门,无奈之下,他借了3家,凑了200元钱,让嫂子周银秀和妹妹坐上开往重庆的火车去寻找谭权清母子。
周银秀告诉记者,当年,她和妹妹一起乘坐火车赶到宜昌,而后从宜昌坐轮船、转汽车到达奉节,再从奉节乘汽车走了好久的盘山公路,又步行走了很多山路,这才找到谭权清的老家。
“那里的人大多住在半山腰,一个村子只有几户人家。由于语言不通,我们靠写字和当地人沟通。最后,我们找到了谭权清的姨父,他告诉我们,还要翻过一座大山,才能到谭权清家。当时,我们已经累坏了,而且我水土不服,拉肚子拉得直不起腰,只好在谭权清姨父家住下。没想到,谭权清姨父又提出要求,我们必须给他买点酒,再给他200元钱,否则就不让我们见谭权清。我们希望留一点回家的路费,然后把剩下的钱都给他,只要让我们见见孩子就行,但他坚决不同意。”周银秀说,“我们实在说不动谭权清的姨父,只好回家。山里没有汽车,我和妹妹在马路中间坐了很长时间,好不容易拦下一辆拉煤的车,坐着它到了镇上,这才原路返回。”
周银秀说,她的婆家当年很穷,每逢集市时,公公最害怕儿媳妇叫他一声“爹”,因为他知道儿媳妇一叫“爹”就是向他要钱的,而他连五毛钱都拿不出来,但谭权清家更穷,“我们实在满足不了谭权清姨父的要求,只能噙着眼泪回来”。
人生波折 亲情难舍
妻儿失散后,陈赵举每天都要到村口看一会儿、等一会儿,期待着有一天妻子带着儿子回来……
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八年,陈赵举的心渐渐凉了下来。经邻居介绍,他与一名四川籍女子结婚,该女子还带着一名4岁的小男孩。生活虽然依旧清苦,但也算其乐融融,因此两人没有再生育孩子。
令陈赵举崩溃的是,8年之后的一个清晨,相似的场景再次上演——继子和第二任妻子消失无踪。已经53岁的陈赵举,又成了一个单身汉。
“可能是因为家里的农活儿太重,她嫌生活条件差,没打招呼就带着孩子走了。这些年,我几乎每天都在想,为什么我把日子过成了这样?为什么他们都离我而去?我的亲生儿子在哪儿,他现在过得怎么样?”陈赵举痛彻心扉。
如今,陈赵举是一名“五保户”,农闲时还会去打零工,盖起了4间平房。
“平时都是两个妹妹照顾我,冰箱里的肉和鸡蛋从来没断过。就算生病了,她们也管我。就是太孤单了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!”陈赵举惆怅地说。
民警助力 父子团圆
陈赵举不知道的是,2001年,在重庆奉节的一个小山村里,14岁男孩徐昌明的母亲去世,他的舅舅们告诉他,他的亲生父亲在河南南阳黄台岗,姓陈。从此,寻找亲生父亲的愿望在徐昌明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。
“小时候,我想找我的亲生父亲,但是没能力。那时候,家里条件不好。小学毕业后,我在家里干农活;18岁以后,我到宁波打工;现在,我在码头干装卸工。去年,我在抖音上看到南阳市公安局肖振宇寻亲工作室的案例,就在肖振宇寻亲工作室平台进行登记。没想到,今年4月份,我就接到了肖振宇的电话。”徐昌明激动地对记者说。
肖振宇介绍,根据徐昌明提供的线索,警方查遍了黄台岗所有陈姓男士,但没有找到他的亲生父亲。随后,警方扩大范围走访摸排,并开展亲缘人像比对,发现汉冢乡居民陈赵举疑似徐昌明的亲生父亲。最终,通过血样比对,警方确定徐昌明就是陈赵举的亲生儿子陈轩。
5月1日,徐昌明带着妻儿从宁波赶到南阳,而陈赵举也在嫂子周银秀的陪同下,赶到肖振宇寻亲工作室。
父子相见的那一刻,陈赵举与儿子紧紧拥抱在一起。“娃啊,做梦都没想到你一直在找我,就连孙子都这么大了!”陈赵举哭着对儿子说。
失散37年,一家人终于团圆,父子俩抱头诉亲情。随后,陈赵举带着儿子一家三口踏上回家的路。这个曾经破碎的家庭,在和煦的春风里,续写新的温暖故事。
全媒体记者 王朝荣